音之狂想曲

第十四章

黑暗，一片的黑暗，挾持著恐怖的死寂從四面八方包圍，映入眼簾的就是黑暗。
分不清天地上下，不分東西，無論南北，在這片黑暗的世界裡，沒有方位。


如此的黑，讓人感到恐懼在血管裡竄流。
如此的黑，卻發覺自己依然決然一身時，那樣的寂寞怎能排解？怎能排解？
冷，不足以形容冰天凍地的感覺，刺骨的絲絲滲入自己的肌膚，像是緩慢灌進自己體內，冷到脊髓內部，透到心底。
可再怎麼冷，也沒有比此時的心還要冷。

呵，為何每次到什麼地方都是自己一人？為什麼自己都得孤獨寂寞？為什麼他最希望待在他身邊的人總是……缺席？

隱隱的有個東西卡住自己的胸口，堵住自己的喉嚨。
疼嗎？

光，你在哪裡？

心猛然抽痛一下，自己好似在哪也說過此話？
啊…..是上次的那個夢對吧？
是夢嗎？還是現實？

心痛。

呵……..何必區分誰是真？因為是夢已是真，無論真假，都是痛的令人撕心裂肺。


捧著跳的發疼的胸口，馨索性閉上雙眼，覺得好累…….好累……..要是能夠這樣闔上眼睛的話…….要是能夠停止心跳、就此一了百了，是否不會再痛下去？

黑暗、寂靜、寒冷。
集合所有的負面元素所形成的世界，卻唯獨沒有光。
我願意在此躺下永眠，在這個沒有光的世界嗎？

沒有…….光……….只有自己……….

本來已經闔起來的眼睛猛地睜開，淌著淚的眼前是朦朧一片，感覺自己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拒絕活在沒有光的世界、拒絕死在沒有光的世界。
光，你是我的一切、我的靈魂。

可醒過來不都一樣要心痛？這樣週而復始的痛苦，我願意承受一輩子？那就像是不斷的旋繞下去的痛，無止境的綁住自己。
好像……..詛咒。


「嗚嗚……….啊……..」馨大聲的哭了出來，積悶在自己胸口的壓力太重了，太重了。
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明明知道結局可能是怎樣的光景…….自己就是無法自拔的繼續陷了下去。

這樣單戀下去的痛苦還會依舊、依舊的持續，明知道如此，馨卻明瞭自己從來沒有後悔。
我不後悔喜歡上光。
我不後悔今生與他是兄弟。
這樣沒有後悔的愛情，就算會繼續痛下去，就算會傷的遍體鱗傷、那樣又何妨？
只要能夠待在他的身旁，我願意帶著痛苦走一辈子。

「光…….光……..」哽咽的聲音聽起來就算是無助的小孩一樣，如此脆弱的令人不忍聽下去。

光，你在哪裡？
光…….你在哪裡？


突然細細小小的聲音輕輕的傳來，在此空蕩蕩的世界裡顯的那麼清晰、不斷的蕩著、蕩著……像是在尋找什麼：「馨…..馨…….」

那個聲音聽起來悲哀的令人想要落淚，不斷絕的一聲一聲的呼喊，就好像要挽留自己的哀求，真真切切的流露。


有人在呼喚著自己，呼喚著自己。
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哽在喉頭的不知是欣喜還是狂喜。
那是光呼喊自己的聲音，光………光………….他在呼喊自己….他在呼喊自己！


我們只要有彼此就活的下去，就算別人無法理解，那也無所謂。
我只要有你我就活的下去，就算旁人無法理解，那也無妨。
因為他們不懂的…..不會懂得……
沒有你的世界，我拒絕呼吸。
沒有光，便沒有馨。
只為你，不為誰。

『光。』

※
「光。」
破碎沙啞的聲音，從一個緩緩睜開眼睛的少年口中傳出，只知道映入自己眼簾的是光震驚的表情。
「你醒了………？你醒了……..？」
顫抖的緩慢摸上自己臉的手那麼的小心翼翼，怕如果是夢，一不小心就會碎在自己的眼前。

手緩緩的撫摸著對方的臉頰、鼻樑、嘴巴，光的眼睛仔細的凝視著自己，那樣深邃的像是要將自己的靈魂捲入。

接著他的眉皺了起來，眼睛微瞇，猛然就把自己撲個滿懷，把頭靠在自己的肩窩上，失聲痛哭。

抱著自己的身體好溫暖，那是為自己流的眼淚……是為自己流的眼淚……..

「馨……..馨………」

你回來了。
這樣冰冷的身體，我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光……...光………」
自己也伸出手抱住光的頭，淚水滑下自己的臉，喊停就是不能、也停不住。

光，我回來了。
這樣溫暖的臂彎，我捨不得離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