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之狂想曲

第十二章

「馨！馨！！」
感覺懷裡的人身子陡然一鬆，光臉刷白的看著馨暈厥在他的面前，嘴角帶著一抹笑容，還混著一絲血，血……

那是什麼？為什麼突然感覺自己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這是什麼？為什麼自己的胸口快要停止心跳一樣，世界只剩下他和懷中的馨……
馨……馨！

抱住懷中的人，光不管得到通知跑過來想要幫助的公關部的人，光不管湊熱鬧圍過來的人。
他的眼中此時、此刻只有懷中那面無血色的人，那嘴邊帶著笑，留在臉頰上的淚痕撕咬著自己的神經，殘存在嘴邊的鮮血斷絕自己的耳目感官，那怵目驚心的血撞擊著自己的肺腑，好像快要停止呼吸了一樣。

呼吸一窒、呼吸一窒。

光落了淚，感覺好痛、好痛！
那是自己的生命突然失去了一半的感覺。
感覺自己的靈魂、自己的一切都好像被狠狠撕去一半，就在馨倒在那裡嘔血的時候，為什麼自己都沒有察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太傻了，傻到馨出事了，才知道自己有多麼重視他嗎？
太傻了！為什麼自己都沒有發覺？
為什麼還要苦心的追求答案？
那麼清晰的就烙印在自己的心中，為什麼自己都沒有發覺、沒有看見？

好傻，好傻！

好痛……感覺自責悔恨撕裂著自己的身軀，光愣愣的跪在地上，看著馨被校醫抬著擔架架走了，他卻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只是目送著他們將馨帶離自己的目光。

感覺血液凍結了……凍結了……

快啊！快站起來去確認啊！一邊的聲音如此叫著。
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出了什麼事……都是你害的！另外一邊的聲音帶著憤恨吼道。
兩道聲音在自己的腦中交戰著，讓自己感覺全身上了枷鎖，讓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叫著逆流。

我傷了他，我傷了這個與我靈魂最貼近的人。
我傷了他，我傷了這個愛我愛到刻骨銘心的人。

我傷了他我傷了他是我害的是我害的為什麼為什麼要是他不能再睜開眼睛要是再也不能見到他笑起來如沐春風的感覺要是他要是他就此閉眼不再起來我怎麼辦怎麼能夠原諒自己怎麼能夠原諒這樣傷了他的自己？

怎麼辦？問蒼天，天無語。
怎麼辦？問大地，地不語。
彷彿在告訴自己，這個問題無解，無解……

「光、光？」
擔心自己的聲音從耳邊鑽進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現場只剩下他們男公關部的人，而此時治斐一臉擔心的望著自己。

「馨不會有事吧？不會有事的吧？」喃喃的，喃喃的複誦著。

告訴他，誰來告訴他？告訴他馨沒有事的、沒事的？
誰來告訴他，這一切都只是個玩笑？誰來告訴他、告訴他等他到保健室之後，馨會坐在那裡安然無恙的對著自己扮鬼臉，對他說這一切都是個玩笑、是個玩笑！

「馨不會有事的，你趕快過去確認不就好了？」
治斐握住光的手，她覺得此刻的光好脆弱，就像個快要，不，瀕臨崩潰邊緣的人啊。

絕望在他的眼睛裡面是多麼的刺眼，那不適合他，不適合他。
鏡夜摀住環差點慘叫出來的嘴巴，此刻非常，不能放任他亂叫！

不會有事的。

光哭了，哭的如此赤裸裸，因為這句話正打在自己的心坎上，讓自己怎麼也不能拒絕的血液似乎又開始流動了。

一直腿軟的雙腳終於有了站起來的力氣。
光吸了吸氣，旁若無人的慢慢往前走。
走著、走著，然後開始變成跑的。
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終至消失在盡頭。

「怎麼辦？事情鬧著那麼大？」環突然嘆了口氣，他也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這種突發狀況，應該說這兩個雙胞胎雖然說不上是奧林匹亞的選手，其實身體也沒弱到哪裡才對，所以當鏡夜收到有人打電話過來，臉上風雲變色的時候，他就感覺事情嚴重了。

「有辦法解決的。」只看到鏡夜本來陰鶩的臉上出現了笑容，不過絕對零度的冰點讓剩下的兩人不住的打了個顫，環不知哪來生出的膽子開口問：「媽媽你要用什麼方式解決？」

「媽媽的智商是你能夠理解的嗎？」百分百的笑容，百分百的無笑意。

「喔嗚嗚嗚，好過份。」環已經自動到角落報到去了。

「呃……」
治斐正想要叫環，可是突然發覺自己辭窮了……叫帝王?
好像不太對，可是之前叫他學長他又不要，叫『認識的人』他又自尊心受損。
叫他欸好像又太過於不禮貌耶。
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叫……

「如果你要在那邊發呆的話，我跟治斐也是一樣可以將事情處理好的。」鏡夜冷淡的說，替正在尋找詞彙的治斐解了圍。

「媽媽陛下，要怎麼差遣隨你的便吧。」環一臉要保護自己女兒免於荼毒般、霍出去的就義表情，真是讓看的人”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那就跟我來吧。」鏡夜似乎無視環臉上大義凜然的樣子，治斐卻在他的嘴邊找到了微彎起來的弧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