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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蕭何,自從看出劉邦負有天命,便一直追隨在旁。
劉邦為布衣時,蕭何多次以公事護劉邦。
劉邦為亭長時,蕭何常左右伴隨之。
及劉邦起為沛公,蕭何常為丞督事。

為讓天下蒼生安定,為讓紛紛擾擾的亂世回歸一統,需要一個天命所歸的君王!





鴻門宴後,項羽自立西楚霸王,立劉邦漢王,封巴蜀、漢中。
自沛公成為漢王,依然任用蕭何為丞相。

當初楚懷王為了鼓舞士氣,曾經頒布一道命令:誰先入咸陽,就封誰為關中王。
劉邦雖比項羽先入關,但秉持實力至上的項羽無視懷王訂下的規則,劉邦確實不服氣,因為他在關中做的安撫工作可說是周到,雖然以武力打下了咸陽卻嚴禁士兵燒殺擄掠,沒有住在城裡,反而還軍霸上,與關中百姓約法三章,廢除秦的一些苛政,令百姓無不盼望著他當王,如今卻因項羽這晚來的四十萬大軍就要他退讓,他怎麼會服?
但鑒於實力懸殊,劉邦也只能咬著牙吞下這口惡氣,眼睜睜的讓項羽入了咸陽,並且應邀去了鴻門宴。

鴻門宴之後,項王分封給劉邦的漢中、巴蜀也算是有關中的一部分,所以劉邦也沒辦法說項羽完全沒有遵守約定,但是漢中、巴蜀乃是人煙稀少的不毛之地,此舉無異與放逐相同,最有功勞的人反而被趕到最偏遠的地區去了。

霸上的士氣此時是低迷的,士兵們聽得自己的主子即將去那麼偏遠的地方,那麼辛苦打仗換來的卻是離家鄉更為遙遠的封賞,外面打更的士卒照打,值夜的照值,但與昔日攻下咸陽後在霸上的熱鬧完全不能相比,甚至有那麼點死氣沉沉。

帳內的氣氛也沒有好過到那去,大大的營帳內左右各坐滿一列人,營帳底有兩格較高起來的階梯,上面坐著一個人,身著一襲黑色的長袍,英俊帶點邪痞的容貌此時看起來臉色不善。

「項王真是欺人太甚!當主上您是呼之即來、揮之及去的子犬不成?當初懷王名言先入關者為王,如今您先入關已是不爭的事實,為什麼還要將我等放逐到那麼偏遠的地方?」

位於下座的一位看起來十分粗獷的將領終於忍不住的打破沉默。

而此話正打中劉邦的心坎裡,他對於項羽可說忍氣吞聲已久,面對此不公平的待遇,以往都忍下來的他也瀕臨發狂邊緣,他明天就要帶著十萬兵力入關,項王也派了三萬兵力美其名送行,實則為監視劉邦入關,這舉動更是刺激劉邦大有與項王一決生死的衝動。

底下有個大將也憤憤不平的站起來說道:「王你早該跟項羽決一生死了!王你對他的態度總是那麼容忍禮讓,但是項王不守承諾,如今竟然要已經入關的你去到人煙罕見的巴蜀,根本不需要再忍讓了!」

一旁的周勃也跟著起身附和:「是啊!王,我們忍辱負重多久了,如今這樣下去也只會讓項王更加囂張,不如就跟他拼了!」

「王你不要再遲疑了!底下的將士們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只等待王你登高一呼,殺他項羽到最後的一兵一卒!」早就認為該跟項羽攤盤的樊噲大聲的說道。

氣氛整個熱絡起來,不少的武將都贊成要與項羽決一生死,此正合劉邦的心意,當他正想要順應這股熱絡發表開戰宣言時,沒想到一道反對的聲音如潑下一桶冷水:「王,此事萬萬不可。」

眾人的眼光馬上會聚於反對者的身上,劉邦自然也不例外的緩慢打量著那位持著相反意見的人,他臉蛋如書生般溫文儒雅、俊逸清新,秀眉星目,見者無不誇讚其為美男。

收到眾人詢問眼光的蕭何不疾不徐的說道:「王您的兵力跟項王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如果此時就起兵與之硬敵的話,只怕王您的失敗是可以預見的。」

「丞相所言就是指我們這些將領無法替王取得勝利?」比較心急的樊噲一聽到此言馬上打岔,在劉邦伸出手來要他靜下來、以及身旁的灌嬰也低聲告誡他聽完再說,樊噲才硬忍下氣來。

蕭何微微向樊噲點頭示意,繼續說道:「此言不是指王您麾下無人,而是數目實在相差過大,不如先請王區就漢王之位,儲備自己的實力再一舉贏得天下。」
從蕭何的用詞不難發現他也在安撫著盛怒的劉邦,以”屈就”來表明劉邦的確是受到委屈,以”儲備實力”表明為何自己為何反對,最後在以”一舉獲得天下”勸諫劉邦要能忍下這口氣。

未等劉邦出聲,另一道持相同意見的嗓音也緩緩說道:「蕭丞相說的一點也沒錯,如果現在與項羽交戰一定會嚐失敗之果,不如就先退守漢中,待民生安定,有了周詳的計畫,並且儲夠充足的兵力再來與項王爭天下未嘗晚矣。」

眾人的眼光從一位美人移到另一位美人身上,此人貌如處子,柳眉星目,紅脣皓齒,料想清秀佳人一詞便是為這種人而存的吧!

「丞相以及子房先生說的不無道理,也許我真的是太衝動了點。」劉邦的眼神從張良再移回蕭何的身上,點了點頭。

「鴻門宴已顯示出項羽明白王的存在是個威脅,如果此時再出兵的話只是給他殺王一個絕佳的藉口。」
蕭何見劉邦冷靜下來之後馬上接著說明為什麼不可以與項羽起衝突。

一旁的張良也點頭續道:「他身邊的范增在鴻門宴的時候一直在找機會除掉漢王,所以更代表漢王你現在絕對不能意氣用事。」
從張良的用詞也可以聽出他已經把漢王這個稱號冠在劉邦的身上,明白的表示要對方忍下這口氣。

兩位極有智謀的人都發言了,且靜下來深思的確覺得有幾分道理,原本情緒高漲的諸將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那就遵照子房先生以及蕭丞相所言行事,眾人聽令,現在馬上回去各部隊整理,明日一早即刻出發,子房先生你也可以先行早點休息,我則要與丞相再多商討一會。」

原本也要跟著眾人離去的蕭何聽令轉過身來,垂下自己的眼眸靜靜的站在一旁。
劉邦的目光早已停留在蕭何的身上,他沒注意到同樣注意著自己的張良眼底閃過一絲暗沉,從蕭何身邊經過時,不著痕跡的拍拍他的肩膀,蕭何見到他的眼底有著無盡的悲傷和心疼。

那就好像是……努力壓制著什麼,蕭何的直覺告訴自己,那不是只有同情自己的情緒而已……還有更多、更多他讀不出的涵義。

與其他將領一同離開,張良順便帶上大門,留蕭何與劉邦共處一室。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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