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之狂想曲

第八章

改變所有事情的該說是轉機，還是噩夢？
不知道原來生命之流竟然會有疏漏。

※

一大早，醫院裡面來了兩個人，他們的穿著打扮其中一位很邋遢，有著一頭引人注目的紅髮，跟在他身邊的是頂著一顆光頭的高大男子，穿著之整齊的他向櫃檯小姐詢問某間房的號碼，本來櫃檯小姐看他來者不善的模樣並沒有馬上告知，直到一旁的男子笑嘻嘻的湊上前來：「我們是他的朋友，連放個行都不可以嗎，美女？」

所謂靠著一張臉跟一張嘴吃飯的人就是這樣，紅髮男子得意的向夥伴搖搖手中的紙條，上面寫著401。

「哥哥！」看見門被推開的Kadaj露出喜悅的神色在下一秒轉變，要不是Reno先聲制人：「噢噢~我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此時迫在眼前的雙刃可能會離自己的喉嚨再近一點。

「我跟你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依然沒有放下武器的Kadaj冷凝的下達逐客令：「現在馬上滾出我的視線。」

「真是難以想像這種速度是有受過傷的呢…..」Reno就算在此性命攸關的時刻還是以一派輕鬆的調調說話，「我們只是來看看你──奉社長之命。」

Kadaj眼底漸漸凝聚殺意，讓明白急診室在不遠處、太平間在B1的Reno趕緊從口袋中抽出一個黑色的物體，在對方凌厲的眼神下解釋：「這是社長要我們交給你的…..耶耶~別衝動，裡面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只是負責遞送的。」

銀髮少年猶豫了一會才從紅髮男子手中把東西粗魯的搶過來，口氣不善的他緩緩的露出一個笑容：「我數到三……」

咻。在下一秒Reno兩人就識相的腳底抹油，Kadaj只是冷冷瞪了一眼在門口外面看戲的路人，重重的把房門摔上。

「哼…想必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Kadaj隨手把東西往床上一扔，不悅的坐在旁邊的沙發，瞪著躺在床上的黑色物品，社長做過的事情此時像跑馬燈一樣閃過他的腦中。

原本打定主意不去聽的Kadaj在過了好一會兒，確認哥哥大概還需要好些時候才來的他將眼神又轉回無辜的錄音機上，握緊的拳頭鬆了又握，最後他還是決定拿來打發時間的按下Play的按鈕。

經過一下的沙沙聲，接著那他最討厭的嗓音緩緩從錄音機裡傳出：「好久不見了，Kadaj。」

「耶，先別急著把它扔到馬桶。」這句話停下Kadaj走到廁所的腳步，「也別急著拿武器把它劈成兩半。」這句話停下Kadaj抽刀的姿勢。

「你難道不想知道Cloud的事情嗎？」這句話成功的停下Kadaj想要把它從窗戶摔出去的念頭，銀髮少年總覺得講話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狐狸，他不悅的坐回床邊聽著錄音機繼續發出嘎嘎的噪音。

「你很喜歡他，我沒說錯吧？」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銀髮少年迅速的用被單把自己蓋起來，在被窩裡面跟一台小小的錄音機大眼瞪小眼。

「可是你知不知道Cloud有喜歡的人，當然不是你。」社長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彷彿是好心的讓被打擊到的聽者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怎麼，不相信對吧？」

Kadaj深切的懷疑這台錄音機是不是有辦法看到自己的動作，不然的話一定是經過事先的排練，因為不管他要做什麼那邊的人似乎都瞭若指掌。

「他喜歡的人你想知道是誰嗎？」社長的話停了下來，Kadaj不由自主的往錄音機靠近，直到他整個耳朵都貼到冷冰冰的機面上悠悠的聲音才從那邊傳了過來。

騙人…….Kadaj起身摀著自己的耳朵，但是沒有關小的音量繼續傳過來：「不要不相信啊，他可是你哥哥曾經最崇拜的人啊。」

下一句話深深的刺到Kadaj的痛處：「說不定他想看的不是你，而是他，所以才照顧你的。」

刀已經出鞘的Kadaj發狂的砍向同時說出最後一句的錄音機：「歡迎你隨時來找我驗證，KADAJ」

「呼呼……呼…..」Kadaj望著已經被自己砍成兩半、冒出黑煙的機器，彷彿跑了一千公尺的他喘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困難的說道：「我才…….不相信你所說的……哥哥…..不會拋下我的…….哥哥他……我才不要相信你這大騙子說的話……騙人….」但眼淚卻簌簌不止的從臉頰滑下。

「呃…….啊！」Kadaj突然面露痛苦，因為是單人病房，根本沒人見到此時的他全身抽搐，臉色發白的他卻硬是不去按紅色的呼叫鈴，就算痛到他從床上跌落到地上連一聲都不吭，緊緊的咬住牙關──因為太痛了。

「呃……啊唔…..唔啊…..」銀髮少年痛苦的蜷曲成一團，兩條秀眉緊蹙在一起，連眼睛都睜不太開的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刀柄，到後來實在痛的受不住的他丟開最重視的刀，雙手緊抱住自己希望能減少一點痛楚。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眼前變黑的銀髮少年知道這是什麼，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太過於刻骨銘心，想要忘都忘不了…..可是為什麼….會……

「哥…….哥……」銀髮少年突然全身一鬆，昏厥了過去。

※

送完貨的Cloud只覺心頭劃過一陣異樣感，抬頭看著天空被陰霾的烏雲籠罩，心想終於送完的他加緊馬力馳向醫院，反正他從不在意淋雨，而且如果回去拿傘的話會拖到時間的。

來到401號房的Cloud不禁微微一笑，想著今天大概下雨、不能出去的Kadaj一定一臉鬱悶，想著要怎麼安撫對方的Cloud輕輕推開門，只見他的弟弟站在窗邊望著外面，果然是很在意啊…..Cloud拍拍自己身上的雨珠說道：「Kadaj，看來今天我們無法出去了……」

然而平常見到他總是會撲過來的人沒有轉過身來，彷彿當做Cloud是不存在的空氣一樣，以為Kadaj又在鬧彆扭的Cloud試探性的放軟語調：「Kadaj，別這樣，不過是下雨了…」

「說的也是呢，Cloud。」轉過身來的Kadaj挑了挑眉，從嘴裡出來的卻完全不是Kadaj的聲音。

「你是誰？」Cloud警覺的看著一臉富饒趣味的盯著自己瞧的銀髮少年，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以及講話的語調完全不是Kadaj平常的模樣。

「我是誰呀…..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呢……」銀髮少年裝出一臉很苦惱的模樣，他抽出Kadaj的雙刃若有所思的說道：「只可惜他的刀不是我的正宗，不然的話我還真想幫你回憶。」

怎麼可能！？
Cloud的藍眼瞬間放大，這個人…..不是早就應該在他那次的攻擊之後死去了嗎？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會成為回憶的？」銀髮少年把玩著手中的刀。

「你到底要做什麼，Kadaj呢？」Cloud不介意在醫院跟對方打起來，他顧忌的只是會傷到Kadaj。

「嘖嘖…..」銀髮少年伸出手指來左右晃了晃，他收起雙刃緩緩走進Cloud，「他不就是我，我不就是他嗎？」

「你跟他一點都不一樣！快把他還來！」
Cloud劍不離身的好習慣此時派上用場，銀髮少年卻無懼的看著白晃晃的劍，露出不屑的神色：「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他了…..不過是個思念體….連我的一半都不到的毛頭小鬼…….」

看著用Kadaj的身軀說出罵著Kadaj的話，Cloud怒吼：「Sephiroth，你不要太過分了！」

「好好…..你們的兄弟之情我還真是羨慕啊~呵呵。」『Kadaj』皮笑肉不笑的看著Cloud漸漸冷凝的視線，有絕對自信Cloud全對不會攻過來的他只是懶洋洋的走回窗邊，看著窗外劃過一道閃電，感覺後頸一陣冰涼的他無懼的聽著Cloud威嚇：「把‧他‧還‧來！」

「你捨得嗎？」銀髮少年轉過頭來，挑釁的重複一次：「你捨得嗎？」

同樣的問題。

Cloud毫不猶豫的吼回去：「當然捨得！」

同樣的回答。

但是真的捨得嗎？
別開玩笑了。
他當然捨得除去這個大魔王，但是他捨不得讓Kadaj再次消失….

捨得？捨得嗎？

「哼哈哈哈…..」銀髮少年仰頭狂笑，「果然你….一點都沒變哪….哈哈哈。」

Cloud一點都沒鬆懈的繼續把劍架在對方的脖子上，等對方似乎笑完的他冷冷的問：「你怎麼回來的我不管，快消失在我的面前！」

「哥哥…..？」銀髮少年的反應卻是愣在原地，Cloud看著他好一會兒，確認在他眼前的人是Kadaj之後才扔下巨劍，猛地抱住對方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然而Kadaj卻聽到Cloud剛才對他說的那句話，是的，他剛剛回復意識的瞬間就聽到哥哥當著他的面叫他消失。

『你哥哥喜歡的人不是你啊…..』社長的聲音突然變的好清楚，Kadaj低著頭推開Cloud的懷抱，沒有察覺對方心思的Cloud還以為是弟弟哪裡受傷了，手忙腳亂的問著對方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Kadaj告誡自己不可以像Loz一樣愛哭，嗓音卻變的低啞：「我沒事。」

他從沒希望哥哥會去關心自己怎麼從生命之流回來的，但是真正傷到他的是後面那一句。
原來…..真的就像社長說的一樣嗎？
哥哥不像是會耍心機的人啊…..可是….為什麼要在說了那種話之後又抱住自己？那就好像是狠狠桶了別人一刀，才馬上給人上藥。

「Kadaj，你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Cloud有些試探性的問著低頭不語的人兒，Kadaj卻猛搖頭，「沒有，不記得。」

可以的話，我也想什麼都不記得，可是那句話的的確確是哥哥你說的，而且是對著我說的。
已經……連當弟弟的資格都不可以了嗎？
哥哥你討厭我……可以明講的，我自己有腳。

「哥哥你今天先回去吧，我很不舒服，想先休息了。」抬起頭來的Kadaj勉強的露出一笑，認為要回去跟同伴探討的Cloud點點頭，並且在交代完對方要好好休息之後轉身離去。

Kadaj走到窗邊，目送著那人的身影遠離醫院，直到看不見之後他才走出病房，走出醫院的大門，消失在大雨之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