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之狂想曲

第二章

如果說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場騙局。
你………願意相信嗎？有這個勇氣去睜開你的雙眼，接受這項事實嗎？
每個人都是脆弱的、纖細的、敏感的。
沒有所謂遲鈍的人啊……..

風留不住水，是因為流水無情。
那麼看似冰冷的雪呢？



※
「唷──小波、這邊！這邊！」
一大早就見到有人以高分貝的音量迎接自己，那種感覺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只是這樣令他頭痛卻又會令他溫暖的人兒啊….總是笑著、努力著、往前直衝。就算知道前面有著怎樣的困難等著，依舊不會怯懦。
總覺得自己很狡猾……在受傷了之後，只是用層層的布將自己包裹起來。

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知道！


原來以為這雪會永無止境的下……..永不溶解……
但…….



「拜託你….一大早不要就給週遭的人添麻煩啊！」拿著一本書輕敲了下去。

只見本吱吱喳喳的綾女馬上小聲了一點。
「小波你說怎樣就怎樣囉！」笑臉依舊。
但是從那微腫的眼皮看的出來，藏住些許的倦意。
「你找我出來做什麼呢？如果是要做些你平常要做的事情，那恕不奉陪。」
「唷──小波，除了治療外傷之外，也要治療內傷啊！」豎起食指搖了搖，銀長色的頭髮誇張的隨著搖擺、蓋住了一點側臉。


我說你總是用著自己的方法戰鬥著，那樣堅強的你、認真的你、執著的你……..為什麼在受了傷之後，依舊選擇走下去？
無怨、無悔……為了什麼？



「紫吳昨天去找你了，對吧？」兩人一起走進公園的稍微隱密的地點，綾女開口。
「正確的來說，他是找謙人。」
「小波，我很傻對吧？」笑著「就算知道他不愛我，我卻依舊選擇愛下去……那樣的事情…….我想很蠢吧？」


那真的是很蠢…….但是為什麼還要堅持下去……？



「我想確認自己的存在不是虛無的……不是不被需要的……」
就算被人傷害……那也是…..無所謂的…….
金色的瞳孔黯淡了下來。



最怕的是『無』




『你說……你不記得你弟弟的名字？那麼…..你的名字呢？』年幼的紫吳帶著有些譏諷的笑容問。
雖然那是尖銳的問題……但是卻是第一次有人問他的名字……





「你真的很傻。」
「小波？」感覺自己被擁入臂膀中，被埋住頭的綾女只感覺的到傳過來的溫暖和有些低沉的嗓音。
「那麼從現在開始，就讓我來見證你存在的証明。」


綾綾，你不需要以那樣的方式讓自己感覺是存在的…….那樣只會累積傷痕….
只會留下傷口….而不會得到存在的喜悅啊……..



「咦？」有些吃驚的只能發出單音頻率，平常滔滔不絕的能力全部當機──就在自己的臉被捧起來的時候──

「你說過，無法反抗我…..對吧？」
「嗯….」眨了眨眼睛，不懂為何這樣問。
「那麼就是這樣了，我喜歡你…..綾綾。」

吻上自己額頭的點，就像是快要融化了一般。
雖然唇是帶著有些冰冷，但卻是如此灼熱……如此溫柔….
燃燒著自己的靈魂、內心的深處。

落淚──再落淚──

「小波…..小波……」撲進眼前人的懷裡，只是泣不成聲。





『夠了吧！就是有這樣的人……』
曾幾何時…..自己忘記了…….
在要回答紫吳那問題之前，有人阻止了他。
那是波鳥啊──如此溫柔的守護著自己。



為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好傻

※

當風與雪相會面的時候，雪總是任著風。
被他刮起……再落下…….刮起……再落下…….

如此反覆的過程，雪卻依舊在原地等著風。
一直堅持不融的雪原來只是為了守護那陣偶而出現的風。
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都在這裡。
不肯以水的方式呈現，因為他看的清楚…..那潭深不見底的水啊…是傷了風的兇手。

但是被動的等待，無法抓住那陣來無影去無蹤的風啊──
自己一直迷惘的問題卻在有一天被解開了。




雪融化了是什麼？

第一次這樣被問，直覺的回答──
是水。

不對啦、是春天喔！



為了這個答案，他付出了左眼的光明。



雪融化了是什麼？


過了幾年，自己也問了相同的問題。


我想是春天吧！




於是雪選擇融化，停止了無盡的寒冬。
與其作風中的雪，不如做東風中的春。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