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之狂想曲

第六章

滴答….滴答…..
滴在地上的是水….還是血？

「唔……」紫吳摀著自己發疼的右眼窩，看著滴落在地板上的血漬，不禁皺了皺眉。
真是想不到自己也會有被謙人弄傷的一天…..紫吳拿起一條白色的布料沾了沾水，斜綁在自己的眼睛上。

一想起那天謙人拿起酒瓶往自己臉上劃過去的時候…..老實說自己只有『原來由希那個時候確實很痛啊』的想法。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養成這種個性的紫吳聳了聳肩，正拿起抹布要清理地板的時候，只聽到玄關傳來喀拉喀拉的聲音，然後就是在走廊上疾走的聲音。

「阿吳，你的眼睛沒事吧？」
開門的人有著一頭銀色飄逸的長髮，臉上的表情帶著擔憂，在看到紫吳正處在滿是血漬的浴室裡時，表情換上了驚悚板的孟克的吶喊。

「啊啊啊啊啊──你的眼睛沒事吧！」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過去，接著自己的臉頰被捧起，綾女的臉就這麼放大的在眼前，紫吳突然有一股可以理解由希心情的感覺……

「綾綾….我的眼睛不過是被劃到了…..又不是多嚴重的傷口….別這麼激動啊…..」如同往常般笑了笑，紫吳站了起來。

「可是…可是他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呢？要是你失明的話……」綾女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紫吳皺眉的說。

「我會很難過的………」低下頭去，綾女的表情就像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一樣，帶著不捨的神情。

是想到了波鳥嗎？紫吳苦笑。

「放心…..就算我失明了…..也不會讓你那樣痛徹心扉的…..」拍上綾女的肩膀，紫吳覺得自己沒有像波鳥那樣為了情人犧牲記憶……….一點也不可悲吧？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背負了許多沉重的事情…..卻總覺得自己是不可悲的？總是露出笑容的人啊…….

為什麼......可以總是笑著…..？
如此這樣自己背負寂寞的人啊…….令人感到……溫柔啊………

「可是……你若失明的話……」綾女握起紫吳的大手。
「這裡…..會很痛………」將之放在自己的胸口。

「為什麼會痛呢…….？」紫吳歪著頭問。
「因為…….」墊起腳尖。
「喜歡著你…..」吻上紫吳包著布料的眼窩，就像是在朝聖一樣，輕柔緩慢。

喜歡著你…..依然喜歡著你…..這份心情………從來沒有改變…..

「可是這樣波鳥會難過吧…..我想他是很愛綾綾你的……」紫吳捧住綾女的臉，一臉困擾的說。
「為什麼….三個人就不行呢…？」綾女微微歪著頭問。

為什麼……..三個人就不行呢….？

這……這真是個好問題啊…

就在紫吳正想要怎麼回答的同時，一道聲音緩緩的說：「因為我不想。」

兩人驚訝的看著站在浴室前的波鳥，波鳥自動回答兩人未問出口，可是已經寫在臉上的疑問：「門沒關，所以我就進來了。」

「為什麼小波不想呢？不是喜歡著對方的嗎…..？」綾女看著走進浴室來的波鳥問。

「我只是來看他的傷口有沒有很嚴重……」伸手就抓下那布料，怵目驚心的傷口映入眼簾。
「哎啊啊…..真是有點雞同鴨講…..」紫吳抓了抓髪根。

「綾綾，你喜歡誰我都不在意，但是我喜歡的就只有你而已….」拿著公事包為眼前的人上藥時，波鳥淡淡的說。

「綾綾你看…..他喜歡的果然只有你….這樣的話三人怎麼成行呢？」笑著盡力忽略從心底傳上來的抽痛。

為什麼兩人不能很坦率的…..面對自己的感情….？

「是我的原因的話那我願意退出……你們兩個人為什麼都不能說實話呢…？」綾女的口氣有些鬱悶、有些不解。

「綾綾……」兩個人同時喊出綾女的小名，而綾女只是搖搖頭蹲坐在浴室的角落，長長的頭髮掩蓋住他的表情。

「那是因為….要我承認愛上這種人是違背良心的一件事情…..」波鳥扔下受傷的紫吳不管。
「……..那是因為他根本不愛我啊….」紫吳苦笑。

「你們……要欺騙自己的感情…..一輩子嗎？就這樣……關在自己設定好的城堡裡….直到老死嗎…？」

綾女悶悶的問…..難道這樣一直繞下去的死胡同…..跟貓怪的下場…..有什麼差別呢？

難道就這樣老死嗎….？不帶一絲憾恨？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