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之狂想曲

第十章

為什麼想要保護一個人卻總是處處受阻？
為什麼阻礙都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你們還要從我身邊奪走多少才會甘願？

※

不知道Kadaj離開醫院的Cloud此時人在第七天堂，他的面前坐著一群與他出生入死的好伙伴，大家卻陷入一種微妙的沉默，彷彿誰先打破這種平衡誰就該被推出去淋雨，屋內只有偶而傳來冰塊與酒杯碰撞的響聲，以及黏在空氣中令人不舒服的溼氣。

穿著一身紅斗篷的男子坐在窗邊望著外面不小的雨勢，他灌下最後一口黃湯轉過頭來，銳利的眼神掃過方才跟他們說明在醫院裡發生什麼事的Cloud，清清喉嚨的時候也成功的讓眾人的眼光一次聚向他：「Cloud，該說的我們都說過了不是嗎？」

坐在不遠處三號桌的黑色短髮女子只是從鼻尖噴出一聲輕哼，「他不聽啊，不是嗎？」說完還像洩憤似的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發出不小的聲響，她綁著的深綠頭帶也隨著她粗魯的動作飄動著。

趴在她腳邊的赤獸對於少女發出的噪音有點不滿，不過由坐在他頭上的Cait搶先發言：「我說大小姐妳生氣也不用破壞Tifa她家的杯子吧？」

被指責的Yuffie只當沒聽見的轉過頭去，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

「好了，大家別把氣氛弄得那麼僵硬。」看見Cloud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的Tifa出面解圍，從櫃檯後面走出來替Yuffie補上一杯柳橙汁，「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探討為什麼Sephiroth會短暫的出現。」

「別忘了，Cloud，當初是你說沒有Jenova的首級不會有危險性我們才沒阻止你去的。」Barret抹去嘴角的泡沫，並且示意Tifa再給他續杯，「但是你現在卻告訴我們你看到了Sephiroth出現。」

「只是聲音變了，人格變了，但並沒有像上一次一樣整個變過來。」Cloud的語氣此時聽起來有些像在辯解，「只是我認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想來詢問你們怎麼想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想為了這種事情又吵了起來，赤獸再度慵懶的趴回地面悠悠的道：「Cloud，答案其實很簡單明瞭的──他就是不穩定的思念體。」

Cait也點點頭說道：「沒錯，你不能保證他下次不會整個變過來。」

「雖然說我們還不知道為什麼沒有Jenova的首級會產生這種現象，但是….」Vincent話突然停在這裡，昏暗的燈光下眾人沒看清楚他的表情，只見他在思考了些許之後走到Cloud面前，順手把杯子放在櫃檯上的他用很低沉的聲音問，「Cloud，會不會是他從哪裡弄來類似的東西？」

金髮男子如同其餘人等一樣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他搖搖頭的否定掉站在他眼前人的猜測：「不可能，他的兄弟都已經死去了。」

雖然Kadaj從生命之流回來這件事情就已經讓他這句話的基礎有點不穩，因為誰知道他們兩個沒有一起跟著回來呢？
但撇開這些會讓問題更加複雜的假設，Cloud認為就算另外兩個思念體一起回來了，他們不可能拖到現在還不來找Kadaj，照這樣推斷下來的話Kadaj在這裡認識的人，不，應該說會跟他有深入接觸的人只有自己了，所以Vincent的推測並不合理……

好像有遺漏掉哪裡的感覺…..？

「Cloud你不在的時間你確定他沒有出去？」金色瞳孔緊迫逼人的望著澈藍的雙眼，「還是說有人從外面給他東西？」

金髮男子像是後腦杓被敲了一記，對了，他怎麼一直沒想過？
探病！
就是探病！

Cloud霍然起身，他轉頭有些焦急的望著Vincent：「我想我疏漏了一個地方，不行，我要回去查証。」

「等等，外面正在下雨！」Tifa拉住Cloud不讓已經走到門邊的人離去，從她有些激動的口吻不難發現她根本不是為了這種理由拉住對方的。

「我不在意這種事情。」金髮男子不著痕跡的擺脫青梅竹馬的箝制，「不要阻止我，這件事情很重要。」他轉頭對著面無表情的Vincent道：「謝了。」

語畢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去，Tifa本來也想追出去卻被一旁的力道按住肩膀，回頭一看竟然是Vincent，黑瞳不解的向對方尋一個答案，後者淡淡的解釋：「讓他去吧。這畢竟是他的戰鬥，三個月前我們沒有插手，所以現在我們也只能靜靜的看著。」

「Vincent你這樣說好像是把所有的責任推給Cloud似的。」Yuffie不滿的跟著湊到門口，「為什麼我們不能插手？如果Sephiroth回來的話………這個星球一定會毀滅的！」

Vincent在今天是開口最多的一次，惜字如今的他在想了一會適當的措詞之後才慢慢說：「會盡全力阻止這件事情發生的就是Cloud，因為Sephiroth要回來的話是必得藉助思念體的身軀，為了這一點，他會不惜一切的阻止。」

Tifa聞言聽下頭，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麼一點不是滋味，自己跟Cloud是青梅竹馬，卻比不上一個來路不明的”弟弟”，多麼諷刺，多麼苦澀啊……但是卻只能無奈的接受。

「喝一杯暖暖身子吧。」Vincent暗金色的瞳孔有著跟Tifa相同的情緒，不，應該說當了Cloud這麼久的夥伴都有這樣的情緒，看Barret一杯接著一杯的灌，或者是Yuffie急躁的在那裡踱步，Cait和赤獸不語的待在角落，空氣好像沉重的化不開，那麼就來杯酒吧。
不只是為了暖身，也當是澆愁吧？

「欸，你們都待在這裡啊？太好了~我剛修完飛船回來，Tifa不介意給我來一杯吧？」
此時門邊的鈴鐺叮鈴叮鈴的響起，Tifa原本想要說今天已經打烊的話卻在看清楚對方之後收回，急急忙忙出現在門口的不正是Cid？他有些狼狽的拍著自己衣服上的雨珠，一邊走向巴台。

「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嗎？」發現沒人回應他的Cid抬起頭來環視第七天堂一圈，驚訝的發覺大家的臉色都好看不到哪去。

坐在巴台的Barret抓抓自己的後腦有些煩燥的喊道：「還不都是因為那個臭小子？」

「耶？」還搞不清楚狀況的Cid湊到Barret旁邊，從Tifa手中接過杯子的他灌了一口才問：「怎麼了？」

※

此時頂著傾盆大雨疾馳的Cloud加速再加速，恨不得能夠馬上飛到醫院的他也不管在這麼大雨中奔馳著打滑的機率非常高，他腦海中只有Vincent的推測，更多的是自責。

為什麼他當初沒有看出來Kadaj有些怪怪的？那個時候他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趕自己走的時候為什麼他沒有察覺？
Kadaj平常都是賴著自己直到晚上甚至半夜，為什麼那天他卻讓自己早早離開？

探病，對，噢！他怎麼沒有想到？
他幾乎早上的時間都不在醫院，這段期間是不是有人找過他？說了些什麼？Sephiroth的出現一定不是偶然，為什麼他沒有想到？！

是撲面而來的雨讓Cloud瞇起眼睛，還是因為那多到滿出來的憤怒？這麼大的雨卻澆不熄他對自己不細心的怒火。
Kadaj！

不到一會回到醫院的Cloud本來想直接往401走去，但是他卻突然想到直接問櫃檯小姐會比較快，思及此Cloud轉身往櫃檯走去，他一身濕淋淋的模樣加上他有些凶狠的表情讓不少路人都與之保持距離。

Cloud輕微的打了個噴嚏，因為醫院的冷氣開的有些強，加上他現在全身都是溼的更感涼意。

「請問今天……不，最近，對，最近除了我還有人探過401號房的病嗎？」Cloud問著有些被他的模樣驚到的小姐，那個小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呃，我不太清楚……」

此時有名小姐抱著一疊病歷表走過來問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同事：「怎麼了嗎？」邊問邊用眼角餘光打量著Cloud。

「他要問最近有人探401號房的病嗎？」綁著馬尾的小姐對自己的同事扔出求救的眼神，「妳有印象嗎？」

「恩……好像沒有耶……」抱著病歷表的小姐回想了一下慢慢說到，隨即她啊了一聲，彷彿想起什麼似的：「今天早上值班的那個小姐有跟我炫耀今天她要到了某個紅髮帥哥的電話，好像是因為他跟自己詢問某間病房房號的代價……」

金髮男子聽到這裡臉色已經變了，紅髮的人？他急忙追問：「請問只有提到他而已嗎？」

「不……她還有說那名帥哥的身邊跟著一名長的很像黑道人士的光頭……」櫃檯小姐放下厚重的病歷表，提到八卦她整個興致就來了，雖然詢問的金髮男子已經迅速的跑掉了，但是綁著馬尾的小姐一臉興致勃勃的跟她聊了起來。

Cloud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401號房的，他整個腦袋轟轟作響，心臟砰砰的好像快要跳出來似的，感覺喉嚨一陣乾渴的他打開房門，呈現在他眼前的又是另一個令他頭痛的景象──無人。

金髮男子先是愣在原地喘著氣，他露出有些難以置信的表情關門走進房內，「為什麼又不在？」
他緩緩走向床邊，有些失神的坐在床緣，卻壓到了什麼東西。

「這是……？」Cloud拿起一台被劈成兩半的錄音機，再想起方才櫃檯小姐透露的線索……莫非！？

Cloud不知道自己就像個瘋子一樣，先是全身溼透的衝進醫院，不久之後又衝出醫院奔向大雨的懷抱，他推測出來Kadaj可能去了哪裡，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Rufus隱居的別墅。

噢，不，老天……千萬不要出事！！
Cloud企圖阻止在自己腦海中出現的可怕設想，盡量讓自己全神貫注在飆車這件事情上面，並不是他懷疑Kadaj打不過他們，事實上就以前的紀錄指出Rufus身邊的保鑣沒一個打的過Kadaj，Rufus本身也不可能打得過。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的感覺…Shit！Cloud！停止你的妄想！

已經把油門加到底的Cloud非常的心煩氣躁，要不是因為那個社長心機非常的深沉，他也不需要那麼擔心。
Kadaj的傷還沒完全好，為什麼要去單獨找他？
Kadaj，Kadaj，Kadaj！你千萬不能出事！

Cloud卻在下一秒感到一陣心悸。
與當初Aerith死去時是一樣的感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