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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如果可以交換的話我願意用性命與之相抵。
唯一能救他的人啊,求求你了。




Rufus雖然不意外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過他可不想維持現在的姿勢,漸漸缺氧雖讓他有點頭暈,但平穩的聲音依舊慢慢的道:「你還想救他的話就放手。」

一句話,一句話而已便讓Cloud殺氣減半,並且鬆開對Rufus的箝制,讓不能呼吸的對方跌到地上咳著嗽,從鬼門關前走一遭的他一邊用手覆蓋自己的喉嚨,一邊有些狼狽的站起來,沒想到一站穩迎上自己脖子的又是那把巨劍。

曾自稱為戰士的某人看起來比剛剛好多了,連Reno都不得不承認方才Cloud那種神情簡直就像要把星球毀滅似的,但只是聽到一句他掛念的人還有救,整個殺氣便蕩然無蹤。
那個躺在地上曾是他敵人的少年,什麼時候變成對他如此重要了?

「說,怎麼救。」決定先救人的Cloud暫且不追究導致現在這種場面發生的原因,因為他知道要套出眼前這個人的真話恐怕比登天還難,商人說話的習慣便是真真假假都參雜在裡面,讓你分不清楚哪個才是真的,而現在的Cloud並沒有這個心情去跟對方兜圈子。

「他胸口那片灼傷是用Materia燒出來的結果……」Rufus感覺冰冷的劍與自己的肌膚貼上,「Materia是用Lifestream製造出來的,它弄出來的傷口也只有……」

Cloud也不聽社長講完話,趕忙抱起躺在地上的人兒往外跑去,他沒有拔起插在Kadaj肩膀上的凶器,因為他很明白拔出來反而會造成大量出血,比起讓它暫時固定在裡面還要危險,但是他還是小心翼翼的不要動到Kadaj的傷口,跨上機車的Cloud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看著沒聽完怎麼治療就跑掉的Cloud讓Reno大感不解,一邊看著Rude把擰溼的毛巾遞給社長冰敷,一邊跑到上司的身邊狂問:「社長,為什麼他沒聽完後續的就跑了?」

「Reno,解鈴還須繫鈴人,不是嗎?」看著還是沒有聽懂的下屬,社長也沒有直接點明:「既然是Lifestream 傷出來的結果,你覺得要去哪裡才有救?」

紅髮男子喔了一聲,頓悟似的用左手的拳頭敲擊右手的掌面。

金髮的上司只是看著地板上的污漬,吩咐屬下去洗乾淨的他慢慢走到屋外,倚上欄杆眺望遠方。



Cloud永遠沒辦法忘記這個地方,不,應該說想忘也忘不了,不只是因為這個地方的景致,也是因為在這裡發生了許多事。

路就好像永無止境的漫長,看著從身邊呼嘯而過的白色樹木,Cloud努力讓自己不要想起白楊樹──總是種在墳墓邊的白楊樹,懷中的人因為失血嘴唇早已有些泛紫,這讓Cloud更恨不得能直接飛到可以治癒他的地方。

這裡是那?
誠如其名,這裡安靜的好像就是被這個世界遺忘的一角,遺忘之都,啊,是的,Forgotten city。

令他久久不能忘懷的地方不正在眼前?是的,那不正是他埋葬Aerith的湖?

熄火的Cloud趕緊把受傷的少年抱下來往那片大湖走去,面對這裡他有無限的感傷,他沒記錯的話,Kadaj曾經把他引來這兒大打一場,如今景物依舊在,人事卻已經產生很大的變化,不能忘記上次差點要他命的少年此時正無助的躺在自己懷裡。

Cloud沒有猶豫的將Kadaj肩上的東西取出,瞬間溫熱的血濺到他的臉上,趕忙脫下少年上半身的衣服,看著那令人怵目驚心的傷口,感到某個部位一陣緊縮的金髮男子迅速的橫抱著少年進入池子,等冰涼的水一直淹到了胸口他才停下,將少年整個摟在他的懷裡,然後他祈禱似的喊著一個人的名字,一個被他埋葬在這裡的人哪,「Aerith!Aerith,救救他……救救他!」

唯一可以救他的人啊,Aerith,Aerith。
請聆聽我的請求,請救救這個快要失去生命的少年。

他不敢鬆開少年,他知道斷氣的Aerith是由自己帶來此處然後整個將她的身軀融入Lifestream裡面,可是此時的他卻抵死不放手,Cloud根本就是把失溫的少年整個往懷裡按,嘶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快要崩潰之前的哭喊:「救救他……就像妳治癒我的槍傷一樣,救救他吧!Aerith!」

當初貫穿他胸口的痛楚,差點奪走自己的性命,等到他睜開眼睛出現在教堂的時候,胸口的傷早已不知去向。
Materia是用Lifestream製造出來的,用Lifestream造成的傷口,只有Lifestream能夠治療,那就是Rufus想說卻沒說完整的話。

「Aerith,求妳……求求妳了。」Cloud整個人不可自制的發著抖,他知道在他懷裡少年的生命正一點一滴的流失,而他卻沒有辦法阻止,可惡!可惡!

「如果要拿走的話就把我的生命拿去抵吧!」Cloud不能停止的流淚,「請讓他活下來吧!」

請讓他活下來吧,不要再從我的面前奪走他了。
Cloud知道如果少年再一次的離開自己,他會死,是的,他承受不了少年再從自己的生命裡離開。
上次他抓不住少年的手,那麼美的綠光映在自己眼底是淒豔的訣別,痛,很痛,他仰頭望著那飛散在空中如流螢般的光點,不得不承認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一角。

才剛到這裡不久就要走了?這是命運開的多大、多殘酷的玩笑啊。

「Aerith……Aerith……」Cloud壓抑的讓自己靠在Kadaj的肩窩上,感覺少年喉嚨的脈搏微弱的跳動著,啊啊……是生命還在流動吧?就像即將熄滅的燭火一樣吧?他珍愛的少年也將不久離去──他卻愛莫能助。

突然間,Cloud感覺有人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那就好像是忍受著極大痛楚時想要尋找個支撐點,接著他不能置信的聽著從少年的嘴裡發出:「呃……」的聲音,雖然很小聲但在這麼靜謐的空間裡卻顯得非常清楚。

Kadaj睜開一直緊閉的雙眼,本來已經昏迷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穿過一陣又一陣的痛楚,那種感受如同開刀沒有上麻藥一樣,一針一針透過他的身體穿出、進入,水底下原本壞死的肌膚重生連結起來,但那種痛簡直可以用撕扯來形容,光是看到可以把一個昏迷的人痛清醒,便知道這比被Materia開大洞的時候,不,也許比Reunion都還要難受。

感覺最深刻的Kadaj開始掙扎,他試著推開Cloud的箝制,泡在水裡帶給他的痛苦令他本能的想要逃開,想要脫離這個讓他痛的臉色發白的地方,就像個溺水的人想要上岸一樣,他瘋狂的想要掙脫哥哥的禁錮,奈何發現Kadaj的血已經開始止住的Cloud更是用緊力氣把他固定住,任憑Kadaj怎麼扯、怎麼拉自己的衣服他都不為所動,最後銀髮少年痛到崩潰的大哭出來,「啊……啊…呃……嗚嗚……咳咳……啊!啊啊!」

每一個音節都是從喉嚨身處擠出來似的,泡在水中的時間越長,那種痛楚卻只有增長加倍的跡象,痛到發狂的Kadaj張口咬住Cloud的肩膀藉以洩恨,同時也是讓自己的焦點能夠轉移那腫脹發熱發疼的傷口。
Cloud一聲不吭的繼續固定隨時可能掙脫的Kadaj,早已經沒什麼體力的少年在掙扎一會之後便絕望的放棄,大哭也變成哽咽的啜泣,彷彿是壓抑著自己不要任性一樣,看的Cloud心疼的對他說道:「忍忍,再忍忍就好,如果咬著肩膀能讓你比較不會痛的話,就盡量咬著吧!」

看著少年的淚水簌簌的滑下蒼白的臉龐,Cloud就感到不忍,但明白不這麼做少年會死去的他也只能狠下心來忽視在耳邊的抽泣聲。

他知道少年是很倔強的人兒,當初Reunion的時候他也從來沒像這個樣子無助的哭泣,由此可以知道那種痛應該是鑽心、疼到骨隨裡都無法形容的痛苦。
Cloud只能漫無邊際說些安慰的話,企圖讓正承受非人道痛楚的Kadaj能夠轉移注意力,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能替他承受這一切啊!

奇蹟發生了,就像當初下的那陣帶走星痕的雨一樣,Kadaj原本傷的足以致死的灼燒已經恢復的完好如初,而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停止出血,並且開始往內癒合,這個則是要等到Cloud上岸之後才發現的。
Kadaj身子陡然一鬆,軟倒在哥哥懷裡,他的體溫已經回升到正常,而原本出多進少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為了確認傷口癒合的程度而回到岸上的Cloud驚喜不已的發現Kadaj身上的傷口已經全數癒合,就連他原本不抱期待、用鎖鏈刮出來的傷口都連帶著一起復原。

呆呆看著那沉沉睡去的人兒,試探性的摸上對方的臉頰,指尖傳上的體溫讓Cloud彷若隔世般的恍神,緩緩回頭望著那一片湖,接著以低啞的語調哽咽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報答妳,Aerith,說上一千遍一萬遍的謝謝都不足以……不足以表達我對妳的感激……」

Aerith,除了謝謝,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妳替我帶走星痕,妳賦予我新的生命,妳治療我最珍愛的人,Aerith,我該說什麼來表達我對妳的感激?
明暸自己虧欠Aerith實在太多的Cloud卻不知道該怎麼償還,他的眼光再度落回熟睡的少年,猛地的抱住對方,反覆的說著同樣的話:「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在此地他親手送走一個重視的人。
在此地他親眼見到最愛的人奇蹟似的被治療好。

死於此,生也於此,看起來這麼極端的兩件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同一個地點,由同一個人來見證。

是巧合嗎?
不,絕對不是的,讓這奇蹟發生的是Aerith,有著Aerith的Lifestream。

Cloud站起身來向湖面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淚水從他的臉滴到湖面,諾大的湖只是起了一點漣漪便又回復平靜,知道還有後續的事情要辦的他在說了聲不知第幾次的謝謝,便抱著Kadaj騎上機車離去。

遺忘之都,依舊那麼的寧靜。
一排排的白色樹木默默的注視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天空掛的高高的月亮也把這奇蹟默默的收在眼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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