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之狂想曲

第三章

楚歌氣憤的在監獄裡走來走去，腦中盡是一片混亂和氣惱。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蒼斐那個沒良心的傢伙，居然當真如此對我！」
可惡的韓靖！為什麼要這樣子？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啊啊！！
忍不住氣憤的楚歌往監獄上面大吼：「來人啊～快放我出去！快叫韓靖那傢伙過來！我要再和他比試一次！我要好好教訓他！！」

「安靜點！」士卒的回應。
「………閉嘴。」一旁的夏侯翎不耐煩的說道。

可惡….為什麼會這樣？
蒼斐……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楚歌握著自己胸口，他有著滿腔的熱火卻頻頻被澆熄……..很失望….很失望。

在冷風亭會面的時候也是被潑了一桶冷水………..

※

「蒼斐，我可終於見到你了！那日聽張遼將軍說你奔回徐州時，真是讓我擔心死了~」
我看著背對我的蒼斐高興的說，已經那麼久沒有見到面了──自從上次崆峒山一別之後。

「今天我一定要好好跟你說清楚，咱們做兄弟那麼多年，沒理由彼此誤會的~」

我早已下定決心…..要與你說清楚…….我的……兄弟…….

忽略自己心底傳上的苦澀…….我們只是兄弟。

「蒼斐？拜託你別悶不吭聲，我先說好，今日就算你拔劍，我也絕對不與你動手的！」
看著一直沒轉過身來的他，我有點著急的解釋──他也許在生氣我上次與他拔劍相向的事吧？

「…哼，戰場無情，只要你選擇了戰場，就不可能再選擇對手。」
冷漠的聲音終於回應了我。

「為何你要去壽春？就為了那個公主？」
他倏地轉過身來，面帶怒容。

我愣住了──蒼斐你為什麼要生氣？
「蒼斐，瑤甄姑娘是我的伙伴、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本來就要幫忙~就像咱們兄弟一樣~！」
我邊揣測著蒼斐的思路邊解釋著。
我不懂為什麼蒼斐你要生氣……..對你而言我只是兄弟不是嗎？
所以別妄想了…….
我對你而言終只是站在那條界線上….所以我不能抱著任何期待，因為蒼斐不知道、所以我不能說。
一說一定就會……毀壞我們之間的平衡…..那是我唯一想要留下的…..所以我不能說……不能說出踰越『兄弟』的字眼。

「而且…幫朋友的忙又可以存錢打聽消息，這豈不是一舉兩得之事？」

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瑤甄姑娘的忙裡當該幫….但我…….真正的用意…..只是想找你…..

「我知道你還不諒解我，也知道你的信念和理想已經改變，但我只是想協助你，和你一起努力，連依依的份一起…」

我只想要待在你的身邊，就算你一輩子都不知道你的兄弟對你產生了怎樣的情誼…..我也不會後悔……而且……我知道你是喜歡她的….你為了她不能諒解我…..呵….理所當然….不是嗎？

眼角酸澀。

楚歌，停止你的自憐。

停止。

「就像這次一樣，如果真的要上戰場，我也要和你同一陣線！張祭…將我們召德村毀去的禍首，我們也可以一起教訓他！」

說了這麼多話希望你能明白….我從沒有一日忘記過你、我從沒有一日忘卻當初說好一起努力的諾言….我從沒忘記。

沒想到此時你卻拔出自己的佩劍指著我，我有點反應不及。

「蒼斐…？！」
我下意識的倒退兩步──那鋒利的劍方才只距離我的鼻頭一公分而已。
「你真的暸解何謂戰場？你可知道我這把劍殺了多少人？聽過多少人的哀嚎？」你冷酷的看著我，彷彿我剛才講的一切只是天方夜譚。
「你那自以為是的天真根本不適合上戰場！想發財就該去作商人的事，攀附權貴，只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勸你別再介入漢室之事，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
說罷你便頭也不回的離去，留下我一人目送你的背影。

為什麼你可以輕易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之間連兄弟也當不成嗎？當不成嗎？

「可惡~！！我不適合戰場，難道你就適合嗎？當初是誰老要遞冰枕擦藥酒的，你這個頭腦不會轉彎的書蟲~！！」
我對著你離開的方向大吼著，我知道如果不這樣子做….某個地方又會開始發疼。

「真是氣死我了！我一定要證明給你看！！我走的路絕對不會錯！」
我聽著我空洞的聲音發洩著怒氣…..我壓著自己已經開始悶痛的胸口…..

可惡…..

※

「（就只會叫我閉嘴…）夏侯姑娘，現在可好了，他們從我們的口中得不到赤龍珠的下落，咱們恐怕遲早連命都要賠上。」
楚歌拉回已然飄遠的神智說道。
「…唉…不知道小棠現在在哪裡？要是他也落在呂布手裡，我們就全玩完了…」
楚歌來回走動著。

突然有個點子閃過他的腦海裡，他右手擊掌說道：「有了！蜜兒~你不是有那些厲害的朋友嗎？快，隨便變一個出來，幫我們逃離此地！」

但是這個希望馬上被蜜兒的搖頭給打碎：「咪……….」

「什麼？！肚子太餓使不上力？？」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咪………..」
殘酷的回答。

不是這樣的吧~~~~~~~楚歌一臉驚悚版『孟克的吶喊』，接著他的眼光落到正在打盹的杜晏身上，唯一的希望……..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可靠。
楚歌走過去用力的搖著睡的正安穩的杜晏，急著道：「杜大哥度、杜大哥大，你醒一醒啊~你的法術不是有時挺靈的？還有你的三十六計啊~~」
快給我起床啊~~生死交關、危急存亡之秋還在睡覺~~~！

被吵醒的杜晏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含糊的道：「…咦…什麼………要吃飯了嗎......？」
「咪……」一旁的蜜兒想到各種美味的佳餚口水都流到地板上去了。

「咦？怎麼有水聲？！！」
這不是蜜兒口水滴在地板上的聲音…….

楚歌往四周一看，赫然發現牆壁周圍開始緩緩的注入水流，積起的水慢慢的淹到他們的腰部。

「大事不妙！水越來越多了！」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水牢~~~？不要~我還年輕不想英年早逝、我還沒賺大錢成為天下第一有錢人、我還沒跟蒼斐說清楚並且賞他個暴粟！我不要死啊~~~~

「哎呀，人說遇水則發，可是我看今日這水似乎來勢洶洶啊~」杜晏不知什麼時候起床的、在一旁納涼當旁白。

「沒想到呂布當真要置我們於死地！杜大哥你別發呆了~夏侯姑娘，快！你快採在我和杜大哥的背上，看等會能不能借水的浮力出去！」
楚歌一下子就想好了解決之道，急忙的叫著一旁的夏侯翎。

「你──？！！」夏侯翎一臉驚訝的望著楚歌，這真的是那個平常嘻皮笑臉、不務正事、一臉賊相的楚君河？
「別拖拖拉拉了，咱們絕不能都葬身此處，公主和皇上還等人救呢！快！快爬上！」
楚歌催促著依然站在原地的夏侯翎。
接著他吸進一口氣整個人攤進水中，背部朝上。
「………」夏侯翎閉眼思考──也許自己該對楚君河重新評估。

此時牢房上面傳來清脆的聲音：「是楚歌楚公子嗎？我受人之託來救你，這是牢房鑰匙快接著！」

然後一把金光閃閃的鑰匙便從上面的開口掉了進來，沉進水中。

「是鑰匙！」
臉部在水裡的楚歌一下子便發現了鑰匙，高興的呼道。

接著聽到上面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有人闖入！快追！」「哼！想救這批逆賊，門都沒有！來人，放箭！！」

楚歌趁著上面的士卒全都追劫獄之人，他趕緊用手穿過洞口並用鑰匙打開門，三個人順利的逃出。

身體的疲憊，比不上心的創傷。
蒼斐……你真的想置我於死地嗎？

十幾年的相處比不上幾月的義父之恩，哈，多麼可笑、可笑。

心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