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之狂想曲

第二章

撒旦葉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看著那之前鑲嵌在岩壁裡的身軀此刻已經全然恢復應有的色彩──這就是沙拉曼德沒有晶石化之前的模樣嗎？
果然……很美……美的奪去他的呼吸。

沙拉曼德在下一秒中突然就站在撒旦葉的面前，驟然放大的美麗面孔讓撒旦葉感覺自己的四肢全部痲痺。
他只能動彈不得的困在原地，感受沙拉曼德帶著高溫的氣息噴吐在自己的臉上。

身體內的溫度高的讓撒旦葉產生自己正在燃燒的錯覺──是錯覺嗎？在他眼前的只是幻影嗎？
如果只是幻影的話，為什麼噴在自己臉頰上的熱氣感覺如此真實？

『天使，你還是來到這裡了──雖然我也是在這裡一直等著你。』沙拉曼德的瞳孔映著撒旦葉早已與往日不一樣的身形，撒旦葉在精靈的眼中突然發現，自己是什麼時候變成如此一身的黑呢？

『沙卡利曼耶爾….』沙拉曼德露出笑容，撒旦葉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吸進一口氣，才免除了窒息的危機。
他叫著他的名字…….即使過了這麼久他依然記得嗎？

這個震盪自己耳膜的聲音、這個讓自己失魂落魄的笑容──只是幻影嗎？

「你是誰？」撒旦葉警戒的看著眼前應該早已逝去的存在，也許是因為方才就因為分神才被關了起來，撒旦葉的警戒心提的很高…..但是他的聲音卻微微的顫抖。

『天使，我是幻影──但也不是幻影……我是存在於你腦海中的記憶….但同時也是確實的存在。』沙拉曼德回答撒旦葉的問題，『我們精靈王殞落或是回歸之後，其實並不代表我們就完全的從物質世界消失了….我們的元素除了會去尋找下一個適合擔任精靈王的精靈以外，還會凝聚在下一任的精靈王的體內…..簡單的說，沙拉曼德的火元素除了由自己構成之外，還是由代代相傳而來的。』

撒旦葉沒有回話。

『而現任沙拉曼德釋放出不少力量來封印住你……自然部分的火元素就會留在這裡。』沙拉曼德繼續說道，『天使哪…….為什麼你變的如此呢？』沙拉曼德伸出手──緩緩的撫上那淚流滿面的蒼白面頰，甜美的嗓音帶著無限的悲傷。

是啊，撒旦葉的頭髮早已經由金銀雙色轉變成黝黑，而那藍色的眼睛裡也充滿了恨…..距離當初在岩洞相見的那名鑽石之光，似乎已經過了很久的時間。

撒旦葉遲疑了一下，然後伸出手覆蓋住那停在他臉上的手，沙拉曼德身上的高溫讓他的黑髮有一些捲了起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心情如此複雜，他一直以為見到沙拉曼德的時候會欣喜如狂，或者是擁他入懷，可是他卻發覺自己的心依然在抽痛著。

不是應該會很高興見到沙拉曼德嗎？
不是所有的怨恨空虛都應該在此時消失殆盡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依然清晰的淌著血，而且正源源不斷的流出。
而且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悲慟的感受？

『經過這麼久的時間，為什麼你的心還是如當初一樣悲慟？』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沙拉曼德的嗓音持續著震盪，『為什麼你的心依然如斯脆弱？』
這句話像是打入撒旦葉的致命傷口，他睜開美妙的藍眼望著精靈王，彷彿過了很久他才開口：「什麼…….？」

脆弱？他歷經了這麼多事情，甚至親手殺了自己的雙生天使──他哪裡脆弱了？
是啊──現在的他一無所有……何來脆弱可言？

『……..不過這也是我在這裡的原因。』沙拉曼德的身影驟然消失，他的聲音在空氣裡環繞著、旋轉著。

撒旦葉緊張的環望四周，他好聽的嗓音激動的喊著：『沙拉曼德？你在哪裡？』剛才彷彿像要燙傷他的溫度此刻卻冷卻下來，他的雙臂在原地揮著，彷彿是要留住沙拉曼德殘存的空氣。

待續…..